老校长,我又想起您

期次:第1638期    作者:■张荣才   查看:41





  近日,我去香山公园双清别墅观看《铭记历史,圆梦中华》京津冀三地红色文化联展,听讲解人员追忆过去革命老前辈。我在一张照片前久久不愿离去,凝视着,眼睛模糊了,泪水不由自主流了下来,这张照片是我们中国人民大学创办人老校长吴玉章和毛泽东、刘少奇、林伯渠、董必武、徐特立的合影。
  我儿时和吴玉章老校长同住在东城区六条39号院,因父亲张锦桂参加工作就一直在吴老身旁,直到校长去世,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1960年之后的那些年,那时我虽然很小,五六岁,七八岁,八九岁,但我记事了。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张锦桂工作在校长办公室每天都在吴玉章跟前工作,负责送信,取文件(包括给其他四位老革命家),给吴老搞院内环境卫生,养鱼、种花草、烧冬暖锅炉等。吴老自己身边有几个警卫员,这是毛主席给他的老师配备的,他们住前小院,前小院有一棵茂盛好看的海棠树,我每年都在树前剪海棠花和吃海棠;吴老和一个女儿及儿媳孙辈们住中院,我家和吴老秘书王伯及一个炊事员住后院。平时,三个小院非常安静,只能听到行人走路的声音。院门紧锁,因有警卫,我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还。我还没有上小学前,非常不懂事,家中孩子我排第一,那时我管吴老叫“公公”(这个称呼是老校长当着我父亲的面让我叫的,现在都觉得很奇怪)。
  我深深地记得,是公公教我学会握笔,怎样写字;又是公公手把手在小石板上教会了我写名字;又教我认识了1,2,3,4,5,这些阿拉伯数字。记得有多少次,在公公的书房里写小学作业,又有多少次,在公公的房间地毯上玩耍。那时的公公,是那么的忙,又不停地写呀画呀,可我不知道什么叫工作,时间对公公来说,是多么宝贵,我不懂,我只知道,不论什么时间,跑到他的房间,公公都会马上放下书,停下笔和我玩,跟我聊天,给我讲故事。我也有听话的时候,就是中院经常来一些人,或几个人,那一刻,我便会轻轻地走路,慢慢地行动,因为父亲告诉我此时不要随便去中院,因为是公公的朋友、老熟人,学校的领导来办事开会,天气冷,他们就在吴老的书房,天气暖和,他们就在中院进行,我曾多次听到他们的笑声,争论声,大声小声,可我却不懂,像个小傻瓜一样,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人是老前辈、革命家,只知道父亲说来人了,不要闹,不许淘气,所以,只有中院有人来了,要开会了,办事了,我还是听话的,老实的,乖乖的。我小时候知道的是公公的和蔼,慈祥,可亲,他比我的爷爷更疼我(我的爷爷在老家)。因为公公对我好,所以我非常喜欢他。
  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永远记住的是我们国家60年代初困难的几年,那时我小,上小学,根本不懂这些国家大事,只知道父母亲总是吃白菜帮子和白菜根,切成薄片,煮一锅水,放点盐,喝上一碗就是一顿饭,父母脸肿了,腿脚肿了,一摁一个坑,父母把粮食留给几个孩子吃,像黄豆嘴、高粱米等,但我们家中年幼的妹妹弟弟却对这些似乎忘记了,印在脑海心里深处的只有吴老总让厨师赵伯伯把他自己的口粮(定量)馒头干、窝头片送给我们吃,要知道,那个困难年月哪有多少粮食能让大家吃饱填满肚子呢?能见到、吃上一些就很不错了,可老校长宁肯自己少吃,节省下来让炊事员切成片、烤成干给我们孩子吃,总说孩子们正长身体呢……可他自己的孙子、孙女那时正上中学,住在学校,每个星期回家一次,不同样在学校过着困难的日子吗?那时总见到我父母流下感动的泪水,这些事情我将永远记住,记一辈子,为什么呢?那时的我,只知道不饿,好吃……人民大学停办解散期间,父亲到北京师范大学工作。人大复校后父亲又回来了,在后勤总务处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评为校先进工作者和优秀党员,人大校报登载父亲的事迹和照片。78年复校我也从北京军区后勤部调入了人大校长办公室打字室做行政工作,92年调哲学系党总支总党务工作,直到退休。如今,自己的孩子参加工作还在人大,目前在校部机关,继续为人民大学服务,为什么呢?因为我们三代人对人大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爱我们的老校长吴玉章,有一种报恩的情怀,甘心情愿,更有一种热爱人民大学的坚强信念,忠诚于我们的教育事业,有希望的话,更想让我的孙子继续在人大添砖加瓦。因为我们几代人对自己的学校有着越来越深厚的感情,正所谓,要与人大同呼吸、共命运!
  (作者系哲学院党委退休干部)